《相敬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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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芸本想着书砚这么快回来莫不是有要事要禀然掀开床帐透过那烛光看清站在书砚后头那人时她讶异地几乎发不出声。
要不是头脑清醒知晓自己并未睡着她甚至又以为在做梦了。
先是家书后是这男人毫无预兆地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前世并未发生的事又多了一件。
裴芸虽不知太子是如何赈灾的但也晓得他不可能这么快就处理了差事。
她也不费心思继续猜直接道:“殿下怎的回来了?”
见裴芸作势欲从床榻上下来李长晔快走两步上前阻了她。
“莫下榻了仔细着了寒。”他在榻沿坐下扯了搁在圆杌上的一件薄外衫披在裴芸身上这才解释道“孤有事和父皇通禀便回来一遍后日一早就走。”
“那粟州那厢……”
“有小四在当无甚问题。孤本还想着若赶得及或能参加十六叔的婚礼可惜晚了一些。”
原是如此裴芸本还有些疑惑以太子的性子怎可能轻易撂下那边的事不管。
不过诚王……
她怎觉得太子这回之所以带诚王一道去便是想着中途能回来一趟。
但转念一想裴芸又觉得这般可能性实在太小
且若他真的提前谋划着要回来若不是因着向庆贞帝禀报还能因着什么呢。
裴芸垂眸思忖间就觉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抬首看去与太子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陡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今夜准备睡在哪儿……
裴芸的疑虑很快得到了解答太子站起了身。
“孤去沐浴你且先歇息吧。”
裴芸嘴上应着可哪里真的好就此睡下这殿内只太子一人也就罢了可有那么多宫人看着呢她只得靠在床头待太子沐浴归来方才同他一道躺下。
“脚伤如何了?”太子问道。
“谢殿下关心已然好全了。”
太子沉默了片刻“这个月的月事可来过了?”
听得此言裴芸生出的零星睡意片刻间烟消云散她原想着他才赶回来定然周身疲惫哪里还会忖着那些旖旎事。
可他在此时问这话还能有何意。
她小日子何时来何时走常来请平安脉的郑太医一清二楚裴芸扯不得谎只得如实答他“前两日刚干净……”
裴芸吊着一颗心甚至已然准备好却只听太子低低“嗯”了一声。
她等了好一会儿没再等来任何动静。
太子似是睡了。
裴芸面朝里翻了个身忍不住在心下犯嘀
咕,既得只是来歇息,怎的就不回他的澄华殿去。
次日裴芸醒来时,身侧已然空空如也,太子从来比她起得早,只今日恰巧是休沐日,他就算回来也不必早朝。
裴芸换下一身寝衣,透过半敞的窗扇,见太子正抱着谌儿站在院中,谌儿肉嘟嘟的小手里紧攥着一朵粉嫩娇艳的海棠花。
打上回太子问她想在院中种什么后,过了几日,盛喜就又带着几个小内侍,一下种下了七八种花木,由春至冬,一年四季的时令花儿都有。
看着父子俩对着花圃而立,裴芸隐隐约约记起,而今种着海棠的位置似乎在前世种了一株桃花。
且那不是一开始就有的,而是在庆贞二十六年,即后年春突然出现。
前世的庆贞二十五年,是裴芸最绝望晦暗的一年。
先是谌儿的夭折,然后是她兄长战死沙场,卧病的母亲受不住打击,亦跟着撒手人寰。
一年内接连失去了三个亲人,裴芸一度病倒,曾郁郁寡欢了好一段时日,直到某一天,书墨推开窗,欲让她透透气,却有一片娇艳的粉猝不及防撞入她的眼眸。
她还是很喜欢桃花的,因得在苍州时,那她常和妹妹裴薇去小住的庄子里,就有一株几十年的桃花树。
琳琅殿这株桃花远没有庄子上那株来得大,可也是因着它,裴芸想起昔日美好的岁月,唇间久违地扬起淡淡笑意。
从略有些久远的记忆中收回思绪,裴芸沉默片刻,转身在妆台前坐下。
梳妆时,就听书墨道:“殿下今早一起来,就去了砚池殿看大皇孙,回来后,见三皇孙醒了,便抱着在院中溜达,还未用过早膳呢。
裴芸没吭声,她晓得,书墨这话里多少有赞许太子的意思,可她并未觉得这有什么,他作为父亲,平素忙碌不能陪在身边也就罢了,可既然回来了,多关切一些难道不是理所应当。
自内殿出来,太子已抱着谌儿坐在了桌前,桌上摆着御膳房才派人送来的早膳。
待裴芸坐下,太子道:“今日十六叔会带着他那王妃进宫谢恩,当也会去高贵妃那厢,孤欲见一见十六叔,太子妃可也要一道前去?
太子既然发了话,裴芸也没有不去的道理,幸得她对高贵妃颇有好感,去她宫里也不至于厌烦,便颔首道:“臣妾同殿下一道去。
膳后,太子将怀中的谌儿交给乳娘,带着裴芸往高贵妃的永安宫而去。
由宫人领着入了殿,裴芸才发觉诚王妃也在,乍一见得太子,诚王妃似有些意外,赶忙往太子身后看了一眼。
见得儿媳露出这般反应,高贵妃登时心领神会,笑道:“太子回来得可是突然,今早本宫听闻太子
回宫,还以为秩儿也一道回来了呢。我家秩儿是个不成器的,打小在耕拙轩念书,便让先生们万分头疼,此番跟着太子外出,可有给太子添麻烦?”
“并不曾,四弟聪慧,虽是头一回出京办差,对诸事尚且陌生,但一点便通,假以时日,定能独当一面。”
高贵妃见太子神色认真地说出这话,心下一喜,她这个做母亲的最是盼望儿子有所长进,她也知此番诚王跟着一道,是太子所提,不由道:“让太子费心了。”
说话间,就听外头通传,道雍王和雍王妃来了。
想是从庆贞帝的御书房过来的。
裴芸向外望去,便见乌兰公主身侧,一人由侍从推着朝主殿而来。
那人虽五官俊逸,但面容沉肃,周身透着一股令人不敢随意靠近的冷意。
他坐在一类似素舆的椅上,但那比作为战车的素舆简约许多,底下两个轮子可由人推动前行,这是庆贞帝特命匠人为雍王所制,极适合腿脚不便的雍王出行。
可纵然这推椅再方便,但至丹墀处到底是上不去了。
那侍从显然是伺候雍王多年的老人了,将车推至丹墀处,就熟稔地扶着雍王起身,雍王能站立,但根本站不稳,不过四五步台阶,他走得十分艰难,走到最后一阶时,身子猛地一晃。
乌兰公主下意识要去搀扶,不想雍王似是察觉到她的意图,冰冷锐利的眸光骤然扫去,吓得乌兰公主身子一僵,只得将手收了回来,站在一旁,看着雍王被侍从扶着重新坐在了推椅上。
入了殿内,乌兰公主即如今的雍王妃,低身同太子及高贵妃施礼。
雍王不便起身,只能坐着见礼。
高贵妃笑意盈盈,亲自上前托起乌兰公主,“不必多礼,往后都是一家人了。”
太子亦冲雍王雍王妃颔首,恭敬唤道:“十六叔,十六婶。”
随意唠了几句家常,太子便与雍王一道去了院子里说话,留下一屋子女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
毕竟诚王妃性子赧然,裴芸嫁入东宫多年又养成了不爱多言的性子,而乌兰公主远嫁而来,与殿内几人又不熟悉,自也无话可说,只能和裴芸她们一样,时不时答高贵妃两句话。
正当裴芸觉有些无聊之际,随意向外一瞥,就见一内侍疾步入了永安宫。
他一副激动难抑的模样,见了太子,忙上前禀了什么,裴芸心有所觉,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尤是太子闻言折首朝她看来时,她一下便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果然,太子回头对着那内侍道了两句,那内侍转而向殿内奔来,跪在了裴芸跟前。
“太子妃娘娘,大喜啊,十日前,镇国公大败本欲偷袭的骋族,
骋族元气大伤,落荒而逃,被乘胜追击的镇国公逼得不得不献上降书,陛下龙颜大悦,命镇国公班师回京,以受封赏。
殿内众人闻言,纷纷同她贺喜。
裴芸的确欣喜。
虽得同样的事已然经历过一次,但即便再听一遍,裴芸仍抑制不了心底的澎湃。
旁人不知,那不仅仅只是兄长大胜凯旋的喜悦。
继谌儿、母亲、妹妹之后,她又要见着前世再无可能相见的兄长了。
或也因着高兴,就连这晚太子说要在琳琅殿留宿,裴芸也未太过抵触。
沐浴时,书砚还特意将昨日那件寝衣拿出来,今早裴芸换下后,她忙让人去洗,那寝衣单薄,今儿日头又好,很快便干了。
她想的便是让她家娘娘今晚再穿上。
昨儿她可看得清晰,太子殿下瞧见娘娘这一身胭红的,还真看愣了神。
裴芸不知书砚心思,也未多想,衣裳做了便是要穿的,穿什么都一样,何况她也很是钟意这一件。
退了宫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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