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相他心悦我(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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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韶华猛然惊醒,脸颊似有湿意微凉,不知是不是梦中的泪。
她手脚发凉,心却跳得剧烈。睁眼呆呆望着床幔,出神许久都未动弹,仿佛还困在那梦境中。
缓缓抬手放于胸口,心跳渐渐放缓,可那梦却愈发清晰。
可不论她如何努力回想,却仍不能忆起母亲容貌。太过久远的过去,模糊的记忆,却仍在某一刻,让她体会到当初母亲无从选择下,深深的无力与绝望。
许久,纪韶华披衣起身,屋外守夜的茯苓早就听见动静,却并未惊扰,此时则安静迎上来,默默为她更衣,陪着她走进院中。
夜色微凉,星光稀薄,纪韶华自顾自地坐在石凳上,托腮仰望那轮并不圆满的月。夜太深了,周遭安静至极,只偶有几声细微虫鸣。
她忽然开口,轻声问:“茯苓,你喝过酒吗?”
茯苓一怔,旋即点头:“自然。”
“那,你能不能帮我寻壶酒来?”她明亮的眸子就这么看着茯苓,拜托的真挚。
人们常说借酒消愁,她倒是好奇,那到底是何滋味。
茯苓虽惊讶,却也未多言,应声而去。不多时,便端回一壶特意温过的酒。是她从府中酒窖挑选,酒性最柔和的。
纪韶华接过,仰头灌下一口。
即使酒甘醇不烈,可她向来滴酒不沾,初次尝试仍忍不住蹙眉,那灼热感自喉间一路流至腹部,整个身体顿时被一种暖意包裹,将原本梦中的寒意暂时驱散。
她又斟了一杯。
再抬头望月,竟如蒙上一层薄纱般,多了几分夜色朦胧。
酒意悄然上涌,纪韶华倚着石桌,眼神渐虚。其实,她已经有些醉了。
繁杂的思绪如风,凌乱飘忽,理不出头绪。
这么多年,她对父母的记忆早已淡去,可仍记得他们曾待她很好,很好……就如安王与景誉那般,对她宠爱、呵护有加。
可前世她被护得极好,太过天真,即使重生来过,被复仇蒙蔽了眼,以至于许多事与人,历经两世竟都从未看清。
原来她“病故”的父亲,实为沐家设计谋害;温婉的母亲,是心压此般沉重秘密,而郁郁终年;而对她从小爱护、视如己出的皇后,竟是因知晓真相而内心愧疚。
若不是三皇子与于莹莹意欲借此扳倒太子,将这桩旧案翻出,她恐怕永远都不会知晓真相。
难不成,还要谢他们一番吗?
她冷笑一声,眯起眼眸,尽是寒意浮动。
朝堂也好,人心也罢,连她自己,都藏着太多无法言说的秘密。
而此刻,陆崖的身影不由自主浮现心头。
他也有很多秘密……她知晓的,不过是最微不可查的部分。
当初在暗翎阁打听到陆崖旧时住处,她当即便去看了,那是是皇城最南角的烟花柳巷,一家不算大的妓馆。
那时,白日尚早,妓馆门前寂寥冷清,只有两名浓妆艳抹的女子倚门守着,百无聊赖地拿着镜子,拨弄着自己的妆发。
她与茯苓绕至后院,那里是楼中姑娘们起居之所。
算不上干净整洁,甚至可以说有些杂乱。空气中混杂着酒气与脂粉残香,还有老旧木头的霉味,实在有些……不太好闻。
纪韶华眉头微皱,却并未止步,径直入内。
几名姑娘正倚坐在院中四处,身着艳丽暴露的衣裳,姿态慵懒软塌,柔若无骨。可那一张张面孔上,却没有惯常在前厅招揽生意时的媚笑,反而带着麻木的漠然与空洞。
姑娘们突然在此见到位贵女,一身织锦罗裳,容貌俏丽,身后还带着贴身侍女,无不惊讶。毫不避讳地一直打量,交头接耳地议论,满是好奇与嘲弄。
“诶,你说这是什么人,来这地方做什么?”
“怕不是来捉奸的吧?”
“瞧着不像,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难不成是来寻人?”
说话间,一个脸上粉黛极重的女子,婀娜扭着腰肢上前,几分刻意讨好的笑颜中,却是掩不住的探究和警觉。
“哎呀,这位妹妹如此贵气,瞧着不像咱们这条街上的人啊?来这找谁呀?”
她话音刚落,还欲凑近。
茯苓神色一冷,微微侧身,上前一步,拦在纪韶华身前。
纪韶华却抬手制止了她,从袖中取出一袋银子,声音清冷平静:“你们当中,有谁……生过孩子?”
空气倏然一滞。
女子原本带笑的脸忽然僵住,旋即与周围几人对视,均是愣怔一瞬。随后,众人都忽地笑出声来,笑声杂乱,带着荒诞与讥诮。
“哈哈……你们听见没有?她问我们,有谁生过孩子。”
“天呐,这话可真是,太新鲜了!”
“小姑娘,这里是娼馆,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眼前女子眼角都笑出了泪,颇为自然地解释:“怀孕?生子?也是我们这种人配有的吗?要怀上了,还怎么接客啊?”
笑声嘈杂,带着自嘲与荒凉,像是一把钝刀,划在她们自己身上。
“我曾听说,有人有过孩子。”纪韶华目光缓缓扫过那些女子的面庞,却感到唏嘘、悲凉。
她们未说不想,只说不配。
她们何尝不算普通百姓,只因贫穷、命运,亦或是父母无奈抉择,被推入这秦楼楚馆,从此再难回头,连自己都取笑起自己命运。
“这没什么好笑的。”纪韶华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那些姑娘原本的笑容仿佛僵在脸上,眼神好似逐渐空了,神色复杂的看着纪韶华。
一个没吃过苦,受过罪,有选择的贵女,又怎能理解她们。
娼妓年华逝去,身体枯败,等待她们的,便该是凄凉苦楚的余生。甚至,都不能期待一个能活到老去的未来。
旁边角落,一名年长些的女子冷笑着,语气中带着浓浓讥讽:“若真有孩子,怕也活不到满月。我们是贱籍,怀了孩子,要么打掉,要么被打死。”
有人接道:“便是孩子生下了,又能有多好的命,丢出去和野狗同住呗。”
说着,大家又笑了起来,却无半分热络喜悦的氛围。
纪韶华站在原处,受众原本沉甸甸的银子,如今却不知该如何,至于她们轻薄如纸般的尊严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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