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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修真界开挂指南》

16. 江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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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瑾艰难地从螺街上挤了出来,径直拐进一个偏僻的小巷。

江南正值换季时,地面泥泞潮湿,他的草鞋已经被浸透了。

这双草鞋很不合孩子的脚,鞋面上的鞋带磨得半断不断,耷拉在他细瘦的脚背上。他一步一滑地走在阴暗的巷中,脚趾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江瑾低头一看,他大脚趾的指甲盖翻开了,鲜血正混着泥水向外涌。他“啧”了一声,随即浑不在意地甩了甩自己的脚,继续往里走。

小巷狭窄,瓦片堪堪堆在檐上,隔了夜的雨水带着凉意滴落下来,惹得江瑾打了个寒颤。

他抬起手想要擦脸,袖子都举到面前了,才意识到这件衣服已经有十几日没洗了。

江瑾沉默地放下手,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荷包。

荷包是丝质的,而他的指尖起了皮,将它勾得一片狼藉。江瑾想起这只荷包的主人,不由有些讽刺地笑了笑。

养尊处优的孩子走在街上,是极引人注目的。

小姑娘一身缟素,耳间坠着的玉珠却极润,是连他都看得出的上佳成色。她肤色白皙、脸颊泛红,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吃得饱、穿得暖,没有烦恼。

富贵与否,全是天注定。

江瑾吸了口气,仰头费力地寻找着,终于在小巷的一侧发现了一块招牌。

那是一块边缘已经生了霉的木牌,上面潦草地写着一个“薬”字。

江瑾蹙眉仔细地辨认,发现这个字除了草字头以外,每一个笔画都令他十分陌生。

他站在昏暗的檐下踟蹰片刻,最终还是走进了这块招牌下的铺子。

连绵的阴雨天气将铺内遮得极昏暗,江瑾差点在门槛前绊一跤。他勉强稳住身子,抬头望去,高高的药斗柜下,铺子里的伙计正坐在柜脚打瞌睡。

脚步声将他惊醒了。他揉着惺忪的睡眼,含糊道:“‘安神散’已售罄了,客官……原来是你啊。”

江瑾一怔,他还没来得及回话,那伙计已站起身来,到药斗柜前抓药了。

“你祖母可好些了?”伙计娴熟地拉开柜子,抓出几味药材放到秤上衡量,“掌柜的今日不在,你放宽心,赊的账不急着还,我再替你拖延一二。”

江瑾一言不发,将那只沉甸甸的荷包放到伙计手边。

伙计正抽粗麻纸包药,他手上没停,低头道:“你又是从哪摸来的银子?”

江瑾抿着唇,心虚地别开脸。

“你魂灵头落勒湖里的啊?”伙计一下就恼火了,张嘴便是一口南腔。他恨铁不成钢地伸出一根手指,狠戳江瑾的脑袋,“让你奶奶晓得,赏你吃毛栗子!给我收回去,我不要你这个钱!”

江瑾吃痛,捂住自己的头往后退了两步。

伙计冷哼一声,重重地将药包摔到他的面前,转身又坐回小凳子上,闭眼假寐。

江瑾顿了顿,沉默地把那捆药抱到怀里。他小心地看了伙计一眼,低声说:“谢谢叔叔。”

伙计眼下一片疲惫的青黑,他没好气地向外一挥手,意思很明显,让江瑾快滚。

江瑾乖乖地往外走了两步,差点又被门槛绊一跤。

这一回脚上的指甲彻底飞了,江瑾的大脚趾马上传来一阵过了电似的锐痛,但他却飞奔起来。

小巷仍像来时一样湿滑,小男孩饿得前胸贴后背,胃似乎在隐隐作痛,但他紧紧地护着药包,脚步不停。

泥水飞溅在他的小腿上,天愈发阴沉了。寒风骤起,吹得道边的樟树哗哗地落下叶子来。

裴玑肩上轻轻飘下一片树叶,风一过,又打着旋飞走了。

他拎着忘慈刀立在村口,引得经过的村民频频侧目。

裴玑握着忘慈的手渐渐收紧了,他神情凝重,拉住那名正偷偷回头的村民问:“这位婶婶,敢问村中的人都去哪里了?”

皮肤黝黑的婶婶一怔。

她有些拘谨地,用空出来的手拉了拉皱巴巴的衣角,又小心地看了裴玑一眼,答道:“在勒屋里厢,官人们都病起的,急煞人哦。”

“村里的男人们都生病了?”裴玑皱起眉,“什么时候开始的?”

“两三日前头么,我官人也病起的,先生侬看,这一包药要二两,贵煞的!”

婶婶手上拿着一包用草纸包得整整齐齐的药,她珍重地将它从怀中拿出来,给裴玑看了一眼。

裴玑拿起药包轻轻地嗅了一嗅,当即顿住了。

他转头,尽量平和地问婶婶:“你知道这是什么药吗?”

婶婶一怔:“‘安神散’呀,大家都说这个喝了好……”

裴玑的神情越发冷沉。

女人有些不安地揉搓着衣角,接过裴玑递还回来的药包,尴尬地捧着。她视线飘忽,于是终于注意到了裴玑手中拎着的长刀。

她喜出望外:“侬是仙长伐?能不能帮我官人看一看啊?他叫头痛好几天啦……我实头没办法了!”

裴玑连忙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不必如此。婶婶带路吧。”

婶婶连连点头,转身就往村中走:“多谢仙长、多谢仙长!”

婶婶焦急地带着裴玑往村中走。她熟稔地绕过村口的那颗榆树,往一旁的小巷中走去。

她眼中的金牛村仍然山清水秀、静谧宜人,是她生活了数十年的模样。

然而裴玑越往里走,面色便越冷沉。

在他的眼中,榆树的枝桠、缓缓上升的炊烟、寂静的小巷,金牛村的每一角,每一处,全都缠绕着令人作呕的魔气。

纵然裴玑曾经踏上过西洲,参与过西洲之战,见识过遮天蔽日的魔气——但北洲是人间。

北洲不应当有一丝一毫的魔气。

他想起京城中数量众多的魔种,又想到方才婶婶满怀期冀递给他的药包,心中渐渐警惕起来。

北洲多次魔乱,其中必有蹊跷。

婶婶打开自家小院的门,殷勤道:“仙长,这边走!”

裴玑回过神,略一颔首,抬脚往里走。

小院一角,摆着已被雨淋得不成样子的竹编小车,还有一些做了一半的竹编小玩意。

裴玑打眼一看,小院中打理得很整齐,只有这一角是一片狼藉的,便开口问:“你官人是做这些小玩意的?”

“是啊,他病了之后,爬勿起的嘛。这些物事屋里厢没地方放,只好摆得滴个。雨都淋潮了,本来还卖得二两银子的……”

“他是怎么病的?”裴玑问。

“我也不晓得呀,仙长,前一日还好好叫的,第二日突然就讲头痛,爬也爬勿起,饭也吃勿落,就只讲头痛,又总是说饿,吃了又吐。”婶婶站在房门前,左右看看,对着裴玑小心地压低了声音,“仙长,我家官人莫不是得啥个厉害病哉?你阿有办法医好啊?”

裴玑沉默片刻。“我尽力而为吧。”

咔哒的锁芯弹响声过后,简陋的房门打开了。

裴玑脸色大变,他当即后退了两步,一手下意识地握住了忘慈的刀柄,刀刃滑动,几欲出鞘——

“菊英……”他听见房内一个男人嘶哑的声音传来,“侬回转来的?”

裴玑顿住了。

他缓缓地松开了握住刀柄的手,“铿”的一声轻响,护手与刀鞘相撞,忘慈已收回了鞘中。

裴玑跟在女人的身后,走进了房内。

江南屋舍多坐北朝南,原本应当是采光通透的,但裴玑走进去时仍然觉得格外昏暗。

婶婶将手中的药包放到一旁的桌上,挽起窗边的草帘,温声道:“官人今朝好些伐?”

窗外的天色也说不上明亮。草帘卷起来以后,昏暗的光落到里间,一个神色痛苦的男子倚在床头,额上满是冷汗。

裴玑被满室的魔气熏得倒退了一步。

他面上支撑住了不露形迹,温和地冲女人一点头:“婶婶,我可否为你家官人把一把脉?”

婶婶转头对男子道:“官人,这位是我路上撞着个仙长,你叫伊搭脉看一眼病,要得伐?”

男子早已经神志不清了。他知道是自己的妻子回家以后,就闭上了眼,只顾自己痛苦地喘息。

婶婶满脸担忧,她轻轻地冲裴玑点点头,转身去盆架旁打湿面巾。

裴玑坐到床边,握住男子的手腕,伸出手指给他把脉。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碰到男子左寸脉的一刹那,男子猛地一挣!

裴玑神色一肃,当即紧紧地摁住了他。

男子面上与胸中涌动着浓重的黑气,几乎将他整个人都淹没了。他骤然间发出痛苦的嘶吼声,手脚猛烈地挣扎着,额间与脖颈浮现出了黑色的纹路。

身后的婶婶咣当一声失手打翻了面盆,裴玑心下一沉。

“仙长……仙长哎,我官人哪能介哉?伊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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