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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每天被迫营业(女尊)》

20. 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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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刚转身离去,身后就传来茶盏砸碎的脆响。宋蓁慢条斯理地卷起圣旨,听见宋雁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你早就知道。”

这不是疑问,而是指控。

宋老夫人紧闭双目,但攥紧的拳头让人知道此刻她的心情并不好。

“昨日——”宋雁突然逼近,碾过地上的碎瓷,“你去见了谁?”

宋蓁等的就是这一问。

“二殿下盛情相邀。”她微微欠身,“臣,不敢辞。”

明桃友闻言神色一松,涂着丹蔻的手指下意识抚了抚鬓角。

这个细微的动作却没能逃过宋蓁的眼睛——看来这位继父,果然与二皇女府有往来。

宋老夫人倏然睁眼,将宋蓁从头到脚刮了一遍。

最终一言不发,转身时柺杖重重砸在石路上。

院中唯有宋千仍保持着跪姿,呆愣愣不知道在想什么。

纵观整个宋府,明桃友成了最淡定的人。

他拂了拂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唇边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

一定是二皇女帮宋蓁求的圣旨。

二皇女的盛邀,御赐的婚书,这两道东风来得太过蹊跷。

至于为什么帮宋蓁?

大家心里都有自己的想法,她们都在心中描摹着不同的故事。

天家赐婚,金口玉言。

纵使有千般心思,也只能化作沉默。

“三日后便是吉日。”她声音不轻不重,“母亲该准备起来了。”

是夜,宋蓁再次翻入陈府。

此次已经是熟门熟路,落地时瞥见廊下陈灼的贴身侍从叶子正背对着她,腰杆挺得笔直,却故意把头在柱子后藏了藏。

她险些笑出声——这小厮倒是学乖了。

“咚,咚咚”

敲敲窗,等了半晌却不见动静。又低唤了两声,屋内依旧寂然无声。

宋蓁蹙眉,想起那夜陈灼说会给她留窗的话,伸手去推——

纹丝不动。

“阿蓁…”屋内突然传来闷闷的嗓音,烛火点起,窗纸上映出陈灼慌乱起身的剪影,“今、今夜不能开窗…”

“为何?”

“婚前见面,是为不吉。”

好像是哦。

“是我不懂规矩了。”她低笑,索性倚着窗边坐下,“那便隔着窗说说话?”

屋内传来窸窣衣料摩挲声,陈灼的影子在窗纸上晃了晃,最终停在离窗半步之遥处。

他呼吸有些乱:“你…你这几日不该来的。若是被喜娘知道…”

“知道又如何?”宋蓁随手折下一段春日枝桠把玩,“横竖几日过后,你便是我的正君了。”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偏又带了几分无赖。

陈灼的耳尖霎时红了。

“对了,嫁衣你应该来不及做了,你喜欢什么样式的?我明日去定。”

陈灼下意识抚上窗纱,又在触及前慌忙缩回手:“不…不用,嫁衣…”声音越说越小,“嫁衣我快绣好了。”

只是一直没敢告诉你。

陈灼自去年定亲时,就开始绣自己的嫁衣了。

每每绣衣时,都要偷偷的频繁张望门外,生怕被人发现他这般恨嫁的模样。

那时他总是害怕,自己没有机会穿上嫁衣嫁给宋蓁。

有时候绣着绣着,针尖扎破了手指,反倒觉得安心。至少证明,这一切都不是梦。

窗外的宋蓁挑了挑眉,她忍不住贴近窗缝,温热的吐息拂得窗纸微微震颤,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笑意,“陈灼,你现在是不是正贴着窗?”

屋内“咚”的一声,像是谁撞翻了绣墩。

“宋蓁!”

宋府朱漆大门前,礼部派来的工匠正踩着云梯悬挂红绸,路过百姓纷纷驻足。

“什么天作之合?分明是陈小郎在诗会上递了情笺,被宋大人当庭截获…”

一个刚高中的状元娘子和一个刚获罪的罪臣之子,这样的两人放在一起,成了酒楼大家众说纷纭的人物。

“胡说!”一楼雅座突然站起个蓝衣女子,酒盏重重砸在桌上,“我表姐在宫中当差,说是二皇女做媒——”话未说完就被同伴死死捂住嘴,只剩支吾声在满堂哗然中格外刺耳。

二楼最东边的厢房却静得出奇。

姜昭听着窗外飘来的闲言碎语,忽然轻笑一声:“呵,做媒?”

我何时做媒了?

身旁符静见也难得的嘴角翘起,她突然想起去岁重阳,宋蓁讥讽礼制时的傲气。

如今那不可一世的翰林修撰,正被礼制压得七荤八素吧?

果然,此刻街上的宋蓁正生无可恋地攥着红绸。

宋蓁第一次成亲就再也不想成亲了,她没想到成亲的过程这么繁琐。

宋府中门大开,朱漆廊柱缠满红绸,礼乐声里,宋蓁一袭正红婚服踏出府门,朱雀大街上已是人声鼎沸。

她骑在马上,原以为不过是把人接来拜个堂,哪知从寅时起就被礼部嬷嬷按着折腾——三熏三沐也就罢了,居然还要祭祖。

不知道陈灼那边怎么样了。

陈府那头,陈灼正对镜理妆。

外祖母被贬离京,父亲随行照料,杜家上下早已迁去。至于陈家……他苦笑着瞥向案上那盏孤灯——罪臣之家,连喜烛都只能用素白烛台。

铜镜映出他微红的眼尾——昨夜几乎未眠,指尖还留着绣嫁衣时刺破的伤痕。侍女捧着金冠欲为他束发,却被他轻轻挥退。

“我自己来。”

他执起木梳,忽然想起少时父亲说过,新婚当日若自梳发髻,便能与妻主白头偕老。

窗外喜乐渐近,他指尖微颤,却将最后一缕发丝绾得极紧。

他该是高兴的,嫁给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可今日听着喜乐,心中那原本藏匿的孤寂被无限放大。

再次看了看妆镜,眼前的人眉如墨裁,斜飞入鬓,衬得那双凤眼愈发清冷疏离,眼尾生了一颗浅褐小痣,很小,也因此平添三分艳色。

他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铜镜里的人也笑了起来。

还是太贪心了,陈灼想。

若是外祖母在,此刻定会亲手为他戴上金冠;若是父亲未走,想必也会含着泪为他整理衣襟站起身。

“小郎,时辰到了。”叶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几分哽咽。

陈灼深吸一口气,将盖头缓缓覆在发上。

视线被隔绝的刹那,他听见叶子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是、是陈贵女…”

陈灼停步,还没说话,陈知春先开口:“怎么?不欢迎长姐?”

姐姐不是去北疆了吗?

还没等这话问出口,陈灼就感觉对方突然蹲在他面前,“上来吧,我送你出门。”

见他没有动作,陈知春肩膀几不可察地一僵:“嫌弃我?”这话说得轻松,心中却是一紧。

盖头下的陈灼突然红了眼眶。

直到陈知春将他的手郑重地放进宋蓁温热的掌心,真实的触感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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