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不可能会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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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子时,无月无星,阴沉晦暗。
漆黑的巷口外枯树投落的阴影宛如张牙舞爪的怪物,狰狞蛰伏,斑驳的矮墙边倚靠着三道身影,皆身穿黑袍,遮的严严实实。
枯叶随风而落,被人踩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声音。
三人抬眼,看到帷帽翩飞的黑纱下露出尖俏的下巴。
陆蔚和陆罡问好:“主子。”
陆无期瞥了他们一眼。
“走吧。”许兰拂道,率先往黑巷口走去,陆无期立刻跟上,与之并肩而行。
黑巷子里十分脏乱,蝇虫飞舞,几个乞丐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醉醺醺地嘟哝,时不时发出几声垂涎的嘿笑。
陆无期显然对这里很了解,蹲在最里面的老乞丐面前,在破碗里丢进三个铜板,压低声音:“子时鬼门开。”
老乞丐懒懒地掀起眼皮,摸出一张通行令牌给他。
一路上四人畅通无阻,穿过长长的黑巷后,掀开地门,顺着木梯爬下。
砖石砌成的地道里烛火摇曳,在墙上投落阴影。
七拐八拐,尽头的铁门里传出极为高亢的叫喊,仿佛喝彩。
越靠近酒味越大,若有似无的脂粉香气也飘散出来,格外呛人。
黑纱遮面看不真切,许兰拂抬手撩开一角,看清高台下方聚满了人,清一色戴着惨白的面具,为台上跳舞的舞姬喝彩。
那名舞姬身后晃荡一条蓬松的长尾,红裙绽放,脚踝的铃铛叮当作响,尖细的瞳孔颤动,其中是死寂的麻木。
是妖。
许兰拂的目光悠转,发现舞姬薄纱红裙下狰狞的伤痕,整齐均匀。
在舞姬扭动之际,烛火折射下产生的白光闪到许兰拂的眼睛,略微不适地眯起。
陆蔚皱眉,咬牙切齿道:“丧心病狂的东西!”
陆罡不明所以,但也看到了舞女身后的细线,“那是……”
“是傀丝。”许兰拂答,“一种邪性术法,将傀丝穿透人的躯干四肢,越挣扎撕扯得越痛,被迫承接施术者的控制,保有自身灵智,清晰地感知痛苦。”
陆罡闻言攥紧拳头就要上前救妖,被陆蔚拉住,“别打草惊蛇。”
“那怎么办?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苦啊?”陆罡烦躁。
陆无期抬眼,着重重复:“她是妖。”
那是被厌恶、排斥、驱逐的生物。
“妖怎么了?”陆罡坚定道,“她又没害人,被这么折磨就应该去救啊!”
陆无期一怔,张唇欲言又止,半晌转移话题道:“那怎么救?”
许兰拂抱着胳膊,“简单。”
她打了个响指,戴着面具的管事立刻上前,铂金面具下的声音略微失真,却也能听出热情:“客官,有何吩咐?”
“清场。”
许兰拂拿出几块上品灵石,随意扔在管事手里,后者的声音立刻上扬起来:“明白明白!”
三名穷鬼面面相觑:“……”
许兰拂正大光明靠近看台,以风做刃,极其精准割断舞姬身后的透明傀丝。
一个初级术法,即便许兰拂如今的术法不甚精进,继承原身的基础也能轻松破解开。
没了傀丝的束缚,舞姬坠地,惊慌失措,长尾一甩一甩。
“谁啊?过来砸场子?!”
“这么不识趣过来捣乱,嫌命不够长么?”
“管事的呢?死人吗?!”
这一变故令周遭混乱起来,台下客人大多不满起来,纷纷站起来大声叫嚷。
“安静。”
许兰拂晃晃手里的两大袋上品灵石,叮咚碰撞,众人的目光被一瞬间吸引过去,无人再开口。
他们看着两大袋灵石被抛出,随意丢在地上,灵石从钱袋里滚落出来,闪烁着耀眼的光泽。
灵石咕噜噜翻滚的声音一停,如沸水骤然腾起,所有人都扑上去疯狂抢夺。
身后的管事趁乱摸了几块灵石揣进兜里,然后开始疏散人群进行清场。
陆罡和陆蔚碍于面子没动,但心痒痒,也想上去抢两块灵石。
呜呜那都是钱啊!
许兰拂轻飘飘越过纷乱的人群,上台扶起舞姬,从芥子袋里拿出一件外袍披在她身上,轻声询问:“没事吧?”
“没事,多谢恩人。”舞姬红着眼睛,怯生生的,许兰拂这才看清她是一蓝一黄的鸳鸯眼,像璀璨的宝石。
是一只鸳鸯眼白猫妖。
许兰拂托着她的手肘站起,猫妖顺势伏在许兰拂的肩膀上,抱住她的腰:“恩人,我好怕。”
陆无期本想上前解围,就听许兰拂不解风情的说:“你先别怕,我有东西问你。”
“……”
陆无期的脚步生生刹住。
算了,他就知道。
许兰拂后退一步,替她把外袍的带子系好:“有看见过被关在笼子里的人吗?”
猫妖的尾巴甩了甩,顺着许兰拂的手肘上滑缠绕,毛绒绒的,她感觉许兰拂很令人安心,贴近她的腕骨蹭蹭,摇摇头:“有人知道,我带你们去。”
许兰拂对三人招招手,缓步跟上她,边走边闲聊:“你叫什么名字?”
“白玲。”鸳鸯眼眨啊眨,白玲乖乖回答。
“为什么会被下邪术?”许兰拂拿掉缠在她手腕的猫尾巴,又被白玲灵活绕上,几番下来许兰拂也就任由她了。
闻言,白玲的尾巴不自觉地抖动,轻声回:“在黑市不听话的妖都会被这样惩罚。”
许兰拂明白了。
现在的妖族地位太低,他们的反抗毫无成效,被当做物品对待,被人转送、虐待,或是出售。
妖是普通百姓避之不及的存在,是修士捕杀的对象,是达官显贵喜欢的货品。
妖没有自我。
这种现象持续了千年之久。
白玲回头,对许兰拂笑:“谢谢你愿意出手救我。”
她问:“我可以知道恩人的名字吗?”
“许兰拂。”许兰拂回答,忍不住移开目光,只觉心脏胀塞,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白玲郑重道:“我会好好记住的。”
许兰拂垂下眼眸,嗯了一声。
从台后方打开生锈的铁门,几人进入一条长甬道,潮湿混着血腥气充盈在空气里,在尽头拾阶而上,眼前豁然开朗。
石壁被火光映得赤红,黑铁锁链钉在穹壁之上,半空吊着好些个被布匹遮盖的笼子。血液顺着铁笼滴落,在地砖缝隙里凝聚成血泊溢流。
血腥气浓郁得近乎窒息。
白玲见怪不怪,尾巴一甩,“这边走。”
绕过墙壁,旁边有一道不易察觉的窄门,与其说是门,不如说是一个低矮的洞口。白玲推开,扑面而来的是血肉腐烂的味道。
白玲压低声音:“武叔,有人找。”
许兰拂低头,朝着狭窄的洞口看去,里面是一张半石化的人脸,沧桑灰败,他的身体都嵌在石壁中,只留一颗头在外面呼吸说话。
这也是妖,一只长寿的玄龟。
“好漂亮的女娃。”武森和蔼地笑道,“没被吓到吧?”
许兰拂撩开黑纱,轻笑:“并没有。”
“好久没有人陪老朽说说话了。”武森轻叹,眼睛浑浊但很慈祥,“你们是来问那批养料的下落吧?”
许兰拂听到这个词汇忍不住眉尾一挑,“是。”
武森却道:“先让那边的小子过来,我跟他说。”
“前辈,跟谁说都一样吧?”陆罡越来越急躁,马上就要找到人,临门一脚之时格外焦心。
但武森很是坚持。
许兰拂颔首,抬头看向陆无期,把洞口让开,然后拽着陆蔚陆罡去一旁,留给他们说话的空间。
陆蔚抱着胳膊靠在墙上:“他们能说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吧?”
陆罡踢着石子,不耐烦:“磨磨唧唧。”
陆蔚叹气:“我们已经找了许多年了,也不差这几个时辰,安心。”
陆罡不说话了。
许兰拂在旁边闭目养神,片刻后倏然睁眼,“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刺耳的警报贯彻整个黑市,各处一瞬间动了起来,某一处响起兵戈相接的叫骂,纷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似乎往他们的方向来。
白玲在不远处招手,“许姑娘,这边!”
他们飞速过去,一起钻入地门。
白玲在前摸索带路,许兰拂和陆无期缀在最后。
许兰拂目视前方,闲聊问:“他跟你说了葵秋雨的位置么?”
陆无期神游在外,闻言回神,点了头,“嗯,就这个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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