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要修无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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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徐家祖上出过大祸,原先庞大的家系死的死,伤的伤,如今只留有三支主脉。而徐赠春所在的那一脉,也只剩她一人——她爹徐家老二在十几年前就死于非命,至今没有结果,母亲被贼人逼入绝境,不得已跳崖以证清白。
不过,消息都是从徐家出来的,真假几分就不好说了。
本该是最具人气的后院,却不见一个人。回廊曲折,两人绕了好一会儿才看见一座小亭子,听见亭中传来的零星话语。薛予蓁朝说话那三人看去,登时一愣——那位徐老太爷还真没去茶庄,而坐在他对面的两人,正是在平阳城时见过的曲飞白和崔以云。
薛予蓁拉着谢云涧便想往假山后面躲,走到一半才想起旁人如今看不见他们。便心安理得地抱臂立在一旁听
他们说话,只是徐侪的实力暂时不清楚,不敢靠得太近。
“师父前些日子还在问宜苏茶庄怎么还未到襄州走商,他就馋那一口茶呢。”曲飞白笑得温和,语气恭敬。
徐侪朗声大笑,“难为你师父惦记,但实在是近月来茶山产量不足,五洲又怪事横生,我那商队里的都是普通百姓,可担不起路上的周折。”
“近来确实不太平……”
薛予蓁听了半天,听得是眼冒金星,这两人还真就只绕着茶山茶叶说了足足一刻钟。
谈到最后,曲飞白和崔以云朝着徐侪抱拳道别,前者道:“茶山产量下降怕是害了什么病,凌河药谷在此方面也算是颇有了解。徐庄主若是不嫌弃,待我回谷后唤几位师弟师妹来替您瞧瞧。”
徐侪道:“飞白有心了。替我向你师父带声好。”
见三人往这边走来,薛予蓁和谢云涧急忙往后撤了撤,收着气息等他们离开。
望着三人渐远的背影,薛予蓁心中疑问颇多,她轻轻拽了拽谢云涧的衣袖,小声道:“早在几个月前,曲飞白和崔以云便在平阳城中寻碧绛草的线索。而如今又千里迢迢地来了渝州,却是为了给自己师父讨口茶喝……”
这借口她是万万不敢相信的。
凌河药谷就算是近年来日渐衰败,也绝非到需要为了点茶叶巴结讨好茶庄的地步。
谢云涧虽然不认识这两人,但他已经举起传音符,给莫泱留了话,“情况有变,我和阿予去追两名凌河药谷的弟子,我们客栈汇合。”
曲飞白和崔以云出了俆府后七拐八拐地在一些小巷子里穿梭,本来只想远远跟着他们的薛予蓁和谢云涧不得已加快脚步,才不至于被他们二人甩掉。
又一次在转角处跟丢人时,薛予蓁解除了隐身符,蹙着眉道:“这两人是泥鳅吗?溜得这么快。”
铮铮——
护在她身后的谢云涧挥剑挡开两枚飞镖,墙上两道黑影一跃而下,崔以云手持两把弯刀半挡在曲飞白身前,冷声道:“为什么跟着我们?”
薛予蓁不回答她这个问题,反而问道:“两位前辈才应该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在鹊柳城内吧?知源宗这次也未接收到凌河药谷的拜帖呢。”
曲飞白笑道:“薛道友方才在俆府也听见了不是吗?我与师妹不过是心系师父,替他来宜苏茶庄讨点茶叶罢了。”
他顿了一下,意有所指地看着薛予蓁,“至于为什么没有拜帖……前些日子五宗大比,师父为护谷内弟子,受了伤,我便没有去打扰他。”
“俆府?您在说什么啊前辈?”薛予蓁并不上当,她歪了歪头,不解道:“我与好友近日正好在鹊柳城游玩,刚刚晃眼看看熟悉的身影,正想上前打个招呼,却见二位走得越来越快,险些跟不上。”
谢云涧在一旁帮腔,“虽与二位是初次见面,但方才那股子逃窜的劲,晚辈见识少,只在犯了事的牲畜上看见过呢。”
曲飞白脸上假惺惺的笑瞬间就消失了,他手中唤出长剑,寒声道:“小小年纪,说话真不好听啊。”说完,便提剑打了上来。
薛予蓁急忙唤出不系舟,畅快地喊道:“谢云涧!你话说得真好听!”
崔以云见她这时候还有心思说这些话,脸上寒意更甚,“找死!”
不系舟挑开两柄弯刀,又转头迎上另一柄剑,两者打得激烈。谢云涧将白潋银月抛向薛予蓁,捏着剑诀挥出长剑,剑气不偏不倚地朝崔以云攻去,即便闪避及时,也在她的左臂上划出一道血痕,但她丝毫不在意,反手握住双刀,朝谢云涧掷出两道剑气。
薛予蓁旋身退开几步,见不系舟与曲飞白苦苦缠斗,抬手拉弓瞄准他,只是箭矢还未射出,一柄小刀直直朝着薛予蓁的面门袭去。薛予蓁只好收弓躲避,却叫它在手腕上狠狠打了一下。
崔以云不知何时与曲飞白换了交锋对手,此刻正面色不善地望着薛予蓁,手中只余下一柄弯刀。待薛予蓁意识到她的目的时已有些晚了,身后疾驰而来的另一柄弯刀重重地打上她的脊背,薛予蓁踉跄几步撞在墙上,喉间涌上丝丝腥甜。
“阿予!呃——”
曲飞白一剑刺向谢云涧的肩膀,“这个时候还不顾及自己吗?二位真是情真意切啊。我不介意送你们做一对亡命鸳鸯。”
他狠话刚刚放下,身后突然袭来一阵寒意,他灵敏地往旁边一躲,银霜箭矢擦着他的脸侧而过,狠狠钉入地面。
回首看去,薛予蓁正放下白潋银月,抬手利落地擦去唇边的血迹。不系舟将弯刀钉在墙上,随着薛予蓁的一声令下,被斩成两半。
而崔以云却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金色长剑纠缠着,本命灵器与主人心意相连,弯刀碎裂的同时,崔以云身形一滞,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眼见长剑直奔着她的咽喉而去,曲飞白急忙甩出两道剑气挥开两人,疾步上前护住崔以云,格开那把剑。
“二位前辈,”薛予蓁这时倒是开口了,她笑得蔫坏,“我们俩修为虽不及你们,但好在受师门宠爱,身上宝贝可不少。”
谢云涧站在她身边,虽然也是浑身狼狈,但表情也带着几分奚落,他伸手接过金色长剑,夸赞道:“好负星,干得漂亮。”
负星显然也不是一把简单的剑,它听见自己被夸后,挣脱主人的手,耀武扬威似地在空中转了一圈。
曲飞白搀着崔以云,眼神阴沉得吓人,但下一刻他突然笑了起来,“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弄出这样的阵仗之前,怎么不想想你们要的情报到手了吗?”
他催动符咒前嘲道:“反正,我们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再会。”
话音刚落,白光一闪后两人便消失了。
谢云涧上前探查踪迹,道:“居然是传送符,看来他们灵力还剩不少,若是继续打下去,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薛予蓁脱力地往墙上一靠,将白潋银月递还给谢云涧,“不愧是神器,真是耗神又耗力。”
好笑地将人扶了起来,谢云涧将弓收了起来,“你并非它的主人,确实要消耗多一些。不过,就这样将他两人放走?”
薛予蓁看着他,笑了下,“你也傻了不成?我们的目的本就不是凌河药谷,不过曲飞白最后那番话倒是承认了他们与徐家私下的交易勾结。”
谢云涧歪头想了想,“这么说倒也是,徐家知道了有人在暗地里查他们,自会更加小心,但同时,那些知道内情之人也会找上我们。”
两人相视一笑,都在对方的眼里看见了精明的算计。
“薛师姐!谢公子!”莫泱的声音远远传来,他换下了那身奢华的玄色长袍,从巷子口跑了进来,看见这满墙满地的狼藉,心惊胆战地围着他们转圈圈,“我的天呐,你们俩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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